因为愤怒，顾霖的胸口剧烈起伏，额角青筋直跳。

他蓦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刀，朝慕丞刺去。

我的心脏猛然一紧。

电光火石之间，我来不及多想，就挡在了慕丞面前。

刀子刺入腹部，我痛得眉头拧成结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
慕丞脸色苍白地抱住我，漆黑的眸底布满惊慌。

他的声音更是惶惶不安，“你是不是傻？干嘛要帮我挡刀子？”

而顾霖不可置信地看看我，又垂眸看自己抖个不停的手。

匕首自他的手中掉落在地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他眼睛泛起可怕的红，颤声说：“对不起，路放，我没想伤你的……”

他竟然在向我道歉？

他不是最恨我了吗？

将我伤得体无完肤的是他。

摧毁我的尊严，让我活不下去的是他。

现在露出这副悔恨万分的模样，给谁看呢？

真是可笑。

我头一次发现，我的命这么硬。

被捅了一刀，还是没死成。

我刚一睁眼，慕丞就急切地说：

“路放，你终于醒了，我真的很担心你。

“以后别那么傻了，遇到危险别往前冲，乖乖地躲在我身后，知道吗？”

他的双眸通红，说话还带着鼻音，像是哭过一般。

我虚弱地扯唇，笑了笑：“我没关系的，慕丞，你不用觉得抱歉，反正我……”

反正我原本也没打算活的。

他那么善良。

用我的贱命，换他的命，也是值得的。

他喉咙发干，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：

“我知道，你从没放弃过寻死的想法。所以，我才每天守着你，逗你开心。

“路放，我不想你死，我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你，陪你聊天，和你一起打游戏。”

我缓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他慢慢地握住我的手，声音低沉而动听：“我对你的感情，你真的感觉不到吗？”

心跳蓦然加速，我慌乱地抽回手，将头转向一旁，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。

没有感觉到吗？

不是的。

其实是有感觉的。

毕竟他对我太细心，也太有耐心。

但我并不敢确定，他的性取向是否真的与我相同。

而且，就算他确实对我有意，我们也不相配。